【胜穹】白海棠飘过的街道(上)
送给各位的下午茶。无虐。
流浪儿胜×钢琴家穹
年下。或许还算个养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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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欸,东区那儿新来了一个小乞丐,你听说了没有?”
“这几天关在家里,没怎么听说。怎么了?”
“哎呀真是可惜了,你都不知道啊,那个小东西在那一片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呢。”
“这是为什么?”
“我跟你讲啊,那东区不是有个乞丐帮老大吗,完了那十几岁的小乞丐过去没给那老大行过路礼。这不,被打的可惨了,听说连眼睛都被抠瞎了。”
“啊?那他现在如何了?”
“能怎么着啊,过了人家的地盘,谁也不敢护着呀。更何况只是区区乞丐而已,东区有多乱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“啧啧啧,真是可怜了那孩子。”
“你可怜什么呀,你可怜你能去帮他吗?行了行了当个笑话听听就罢了。”
“唉,也是。罢了罢了,我老婆还等着我回去呢,我先走了啊。”
“诶你就赶紧着去吧!”
……
男孩抱着肩,蜷缩在东区的街角。
他身上有很多伤,新的旧的,交织在一起。
破破烂烂的白衣服遮不住。偶然间露出来的触目惊心。
他很累了。
夕阳斜斜的照射过来,却照不到他所在的角落。
只有听着人们的脚步声从自己旁边经过。
头晕。他想着。
眼前分明只有一片黑暗,脑子里却眩晕着嗡嗡响。
大抵是被打的吧。
白日里的那些人下手极狠,像是要把他的骨头都碾碎了一般用力。
他们对他说,他今天必须死在这儿。
可是男孩活下来了。
瞎着眼睛,在污水纵横的下水道旁活下来了。
他不知道他们明天还会不会来。但他并不害怕。
早就习惯了。
他的眼睛还澄澈明亮的时候,受过很多人的冷眼。
起初也是会反抗的。是的,八岁之前,他会用一双湖蓝色的眼睛狠狠瞪回去。
八岁之后,就再没有过了。
因为八岁那年,他的母亲死了。
死的惨淡。无人问津。
就连父亲也没有看过一眼。
那年,他的天塌了。
外人说他是私生子,说他的母亲是浪荡的狐狸精。
只有他明白,自己的母亲,有多好。
母亲爱钢琴。她视琴如命。
她和父亲就是在琴房结识的。
本以为牛郎织女,知己难得。殊不知他已灯火阑珊,佳人在侧。
母亲是自杀的。
他八岁那年,得到了一份钢琴琴谱。没有名字,上面的符号他也看不懂。
但是那是母亲给他的。就一定是珍贵的物什。
母亲走了。
钢琴卖了。
琴谱也被那些人撕了。
他也没有再听到过那样令人心安的琴声。
男孩颤颤巍巍的伸出手,苍白的手指尖轻柔的捏着一角白纸。
残破的琴谱上有一个音符。
这仅存的一小片,是他拼了命从那些人手上抢来的。
代价是一条腿。
骨折。
男孩把脸埋进膝弯,身上微微发着颤。
人们常说,上帝在关上一扇门时,会同时为你打开一扇窗。
可是,我的窗又在哪里呢?
——
第一次听到那阵琴声,是在爬满爬山虎的墙角。
那里有一潭湖水,像是为了闲情雅致而特意造的。
湖水很干净。
喝起来也没有太大的异味。
于是,男孩的住所就从下水道旁搬到了这个人造湖旁边。
虽然他看不见,但地方应该是很好的。感觉像青山绿水似的。
男孩很满足。很久没有见到这么舒心的地儿了。
那一夜,月圆。天很明亮。
男孩听到了一阵钢琴声。
起初还以为是幻听,是被打遗留下来的后遗症。后来声音却愈发清晰了起来。
是真的。真的有人在弹钢琴。
男孩有些沉醉,觉得这个人的水平应该很高。因为能像母亲那般,用音乐给予他安全感的人,都很厉害。
于是,男孩在琴声中昏昏沉沉的睡着了。
安稳一梦。
——
男孩在温暖的阳光中醒来,周围萦绕着各种鸟的叫声。
其中有那么一只鸟,竟然小心翼翼的飞到了男孩的指尖上。
他感觉十分新奇。
男孩摸索着伸出指尖,轻挠那只鸟的背。它顺从着,没有丝毫反抗的迹象。
男孩浅浅的笑了。
他仔细抚摸着它,发现它身上是那么柔软。背部是蓬松的绒毛,尾部是一根根清晰有力的羽毛。
想不到它突然拍拍翅膀飞走了。
男孩倒是不在意,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湖边洗漱。
然后就被踹进了湖里。
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,挣扎着抓住岸边的石块。下一秒,他的手就被一只脚踩住了。
他狠命的抬起头,眼前却是一片漆黑。
“哟,这不是那个小瞎子吗。”
是昨天打他的那群人。
手上的痛感越来越清晰,一根根手指好像要被生生碾碎了一般。湖水被血染红了一大片,变成了一潭血水。
但他还是死死抓着岸边。他要活下来。
岸上的人似乎是不耐烦了,拎起男孩的领口往湖里一扔。
失重感袭来。
男孩想睁眼看看天,看看夜晚那琴声的来源。但他看不见。
永别。
男孩落入了那潭水中。鼻腔瞬间被水填满了。
与死神共舞的感觉。
他还是没有被淹死的。他被什么人用力一扯,紧接着就是一个有力的怀抱。
在他完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他听到那人说:
“走吧,跟我回家。”
——
东方芜穹做了一个草莓蛋糕,配上一大杯温热的牛奶。
前几天救回来的那孩子看起来太虚弱了,身上的伤把他都吓了一跳。
尤其是眼睛。淌着血。
东方芜穹拿了医疗箱进卧室。经过走廊时,几片白海棠飘落到他的肩上。
那个男孩乖巧的坐在床上,身上的绷带几乎把他裹成了木乃伊。
他的意识已经清醒了。但就是不愿开口说话。
东方芜穹走过去,轻柔的给他换药。男孩的金发很长很软,无意间会搭在他的肩上。
场面一度温馨和谐。
“你……是谁?”
东方芜穹没想到男孩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。
“我叫东方芜穹,是个弹钢琴的。”他笑着说。
男孩心中了然。这就是那个在夜晚弹钢琴的人。
“在下龚常胜,多谢救命之恩。”
东方芜穹被他的语气逗乐了。小孩子身上还奶香奶香的,说起话来就跟大人一样。
“龚常胜啊。你看起来也不像有家的样子,以后就住这儿吧。来,叫声好听的哥哥我听听。”
“……兄长。”
“诶,胜儿~”
龚常胜因为这一句胜儿红了脸。
东方芜穹调笑着看着他。青绿色的长发松松的束在脑后,肩上的白海棠花瓣滑落到被子上。
这人一定是个风流君子。
否则声音为何这么撩人呢。
东方芜穹将床上的折叠小餐桌打开,把蛋糕和牛奶放在上面。
草莓鲜红多汁,放在薄薄的一层冰激凌奶油上。奶黄色的蛋糕很松软,中间特意放了些薄荷叶,一口下去清甜冰凉。
好吃。龚常胜想着。
他不是什么善于言辞之人,此时也只能对东方芜穹说一句多谢。
两个人都心照不宣。
挺好。
下篇明天发。😉
灵感来源是钢琴曲《风居住的街道》,这儿推荐了。
感谢看到这里的你,喜欢记得红心蓝手和关注。再次感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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