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琼

这里巫琼/Lelen。
一只写文需要酝酿很久。不勤快的咕咕鸽。

【瑞嘉】我喜欢一个有着淡红色头发的人

是糖!真的是糖!

黄蓝色盲瑞×医生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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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

         来我店里的人都说,这幅画真是太奇怪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一棵老态龙钟的榕树,两个并肩坐在树上的人,以及中间的一颗跳动的心脏。


        构图很精巧,线条也很流畅。这么说起来,好像还挺不错的。


        只不过,榕树的叶子是带点忧伤的蓝色,生机勃勃的心脏是璀璨的金黄色。


          我仔细端详了一番,好像的确挺奇怪的。但不得不说,这幅画是我迄今为止最成功的画作。


         除了颜色之外。


         “每幅画都需要有一个故事。”我对我的学生说,“不然它就是失败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 他们点点头,似是理解了我说的话。


         “那这幅画的故事又是什么呢?”说话的是我最得意的学生,他是个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。


         当然,美术没有想象力和一点的浪漫是绝对不行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 “要听的就坐好。”我坐下来,开始讲述一个埋藏心底多年的故事。


(二)

         大约是三十年前,我的店还在装修的时候。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金发青年走进来,招呼都没有打,一屁股坐到吧台前。


       “我要定制画作。”他这样对我说。


        我对无礼之徒从来都没有好感,对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,只是冷冷的对他说:“店还没开张,不接单。”


        那个青年眉头一皱,对我说:“多少钱都可以,我只想要一幅画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 我嗤之以鼻:“并不是所有的画家都是为了钱才画画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 他的眉头蹙的更紧了,像是要把脸搅断似的用力。我见他这副样子,心知是着急的事儿,便没有再为难下去。“有画草图吗?”


         他给了我一张他一直揣在怀里的纸。


         我看了一眼,把图纸钉在一旁的画板上。他立刻补上一句:“树叶要蓝色的,那颗心要金黄色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 我很奇怪:“为何?”


         他说:“因为这是送给他的。”
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 我没有再开口。


(三)

          我从里面拿出画架,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,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聊天,偶尔会讨论一些画作的细节。断断续续的谈话中,我了解到,他叫嘉德罗斯,是个医生。


        而这副画,是送给他的一个叫格瑞的患者的。


(四)

        他说,他们的第一次见面,是在凹凸医院的精神科。那时,格瑞被他的家人搀扶着,走进嘉德罗斯的诊室。


        他的家人对嘉德罗斯说,他们的孩子患有精神病。


         嘉德罗斯皱起眉头,虽然这个人沉默寡言,但并没有精神病的一切外在症状。他的家人一直不停的絮叨着,什么好不容易养大了个孩子,怎么就想不开得了精神病啊,什么没办法传宗接代,对不起祖宗啦,嘉德罗斯听的都快烦死了。


       于是他说,你们先给我闭嘴,要不然就出去。


        嘉德罗斯是全市数一数二的精神病专家,同时也是个很暴躁的人。这样的人能成为慈悲的医者,简直如那幅画一样神奇。


        没错,是神奇,而非古怪。


(五)

       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,格瑞的家属纷纷退出了门外。嘉德罗斯揪心的烦躁终于是好了些。


          这个时候,他才想起来好好看看自己的病人。


         嘉德罗斯说,他对格瑞的第一印象,是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。那双眼睛很深很深,深到他无法看清里面隐藏的东西。


        看上去蛮空洞的。孤独。


        看来都是倔强不屈的灵魂。嘉德罗斯笑得张狂,此时眼中像燃起了火一般热烈。


         嘉德罗斯告诉我,他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格瑞感兴趣的。


(六)

         嘉德罗斯开始试图和格瑞交流,尽管他看上去并不是很爱说话的人。格瑞如意料中的没有理会他。


         格瑞的傲气将嘉德罗斯笼罩起来。挺冷的,但也很有趣。


        真是自讨苦吃啊,嘉德罗斯。


(七)

        不知为什么,听到这里的时候,我的笔滑了一下。幸好是在画夜空,倒还可以挽救。


        我问嘉德罗斯:“格瑞到底得了什么病?”


        嘉德罗斯说:“一种很浪漫的,普通人不会得的病。”他笑了,虎牙露了出来,“格瑞并不是普通人,他跟某些渣渣有着天壤之别。见他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了。”


(八)

        嘉德罗斯并非什么庸医,但他还是为格瑞做了一个全身的体检,然后拿着报告告诉他的家人,他很健康。


        除了辨色力。但他没有告诉格瑞的家人。


       医者并非圣人,带点情感在里面是正常的。嘉德罗斯对格瑞的父母说,明天记得来复查。


        嘛,真是有够自私啊,嘉德罗斯。


         可是他忘了,格瑞本不应该是他这个精神科医生的病人。


(九)

         “所以,格瑞是色盲?”我的眼睛盯着那幅画,嘴里流露出些好奇心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 “准确来说,是黄蓝色盲。”嘉德罗斯依旧笑着。


        外面出太阳了。


(十)

         他们朝夕相伴着。嘉德罗斯的的确确是自私任性了,但就这一次而已。


        就算不是专门的眼科医生,嘉德罗斯也知道,色盲是无法治愈的。所以,把格瑞天天留在身边,这又算什么呢?


        想多看看那双眼睛罢了。


        谁叫它太漂亮了呢。


(十一)

       嘉德罗斯真真正正溺死在那汪深紫色潭水中,是因为格瑞的一句话。


        他听见格瑞对他的家人说,他喜欢上了一个有着淡红色头发的人。


         哦对了,忘了说了,黄蓝色盲大多数看黄色为淡红色,看蓝色为褐绿色。


        嘉德罗斯说,他也喜欢一个白色头发的人。


(十二)

         格瑞平常很少说话,就算是对相处了好些日子的嘉德罗斯也仍旧抱有戒心。


        但嘉德罗斯不在乎。只要格瑞回他一个“嗯”字,他就可以再跟他叨叨好几个小时。


        算起来,他们说话的次数实在是少之又少。


        大部分的时间,是嘉德罗斯在和格瑞讲述他的病情,或者是一些杂事。格瑞时不时的回应几句,表示他在听。


        没有办法,这种从小到大的孤僻并非一朝一夕,也并非嘉德罗斯一人能够轻易改变的。


       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感同身受。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色盲,更何况是像格瑞这般被家人称作精神病患者的人。


       他习惯了保护自己。


(十三)

       格瑞对他的家人说,他需要和他的医生去放松心情。他的医生很负责任。


       而实际上那位负责任的医生正在诊室里刷着手机,页面上是猎户座流星雨的新闻报道。


       嘉德罗斯硬是抓着格瑞上山看流星。森林静谧,景色幽深。


        还有大片的紫罗兰。


        山上有些冷。嘉德罗斯钻在帐篷里不愿意出来,于是格瑞也只好在帐篷里陪他。


        棉被软软的。


        嘉德罗斯一直注视着格瑞的眼睛,看那抹深紫是怎样染上星星的光辉的。


        蝉鸣蛙叫。


        火流星经过的时候,格瑞对嘉德罗斯说,那个颜色像极了嘉德罗斯的眼睛。


(十四)

         我的画快要完成了,但对嘉德罗斯的故事却有些依依不舍。


         这是正常的,我是画家,看见有趣的灵魂会不由自主的靠近。



        我问嘉德罗斯,他为什么会喜欢格瑞。


         他红了一对耳尖,金黄的眸子犹如画上的那颗心一样灿烂。他说:“大概因为,有趣的东西会产生共鸣吧。”


        都是高傲到了骨子里的人,又都是渴望汲取温暖的人。正所谓抱团取暖吧。我想道。


        画作完成了。我没有征求嘉德罗斯的同意,便私自在画纸的左侧写下了一列飘飘洒洒的题记。


        “我最轻最浅的念想,不过是跟你一起仰望天堂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 很合适,不是么。


(十五)

         “嘉德罗斯走了,他把那幅画也带走了。”我对我的学生们浅浅的笑,这是一个很迷人的故事。


        我的学生们似乎是听呆了,以至于没有人问我为什么这幅画现在会挂在这里。


        我只好笑着叹口气,放弃了让他们问我的想法,主动开口:“后来,过了一个星期,嘉德罗斯又来了这家店。那天,我的店新开张,他牵着格瑞的手一起来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 所谓修成正果了吧。我笑道。


(十六)

        嘉德罗斯再来这里,是为了归还那幅画。


        我一直认为他们的故事太迷人,所以直到最后都没有收他一分钱。


        毕竟,不是所有画家都是为了钱才画画的,不是吗。


       我微笑着接受了他们诚挚的祝福。格瑞真是和嘉德罗斯说的一样不苟言笑。


       当然,忽略掉他看着嘉德罗斯的那个宠溺的要死的笑容的话。


       嘉德罗斯告诉我,他定制那幅画,原本是要表白的。


       谁知道格瑞先表白了。


       见他要开始讲述恋爱史,我匆忙打断了他。谁知道这一讲我还有没有足够的心情好好开张了。


        毕竟他们的故事真的太迷人了。


(十七)

         “从那以后,我没有再见过嘉德罗斯和格瑞。”我对我的学生说道。


         那幅画静静的,被挂在画店的最中央。已经三十年了。


        “……那他们去了哪里呢?”我最得意的那位学生似乎也有些恍神了,迷迷糊糊似的盯着我。


        “可能仍旧在那家医院里。”我笑弯了眉眼。“也有可能,在仰望天堂。”


        画上的那颗心璀璨明亮。正如两个坐在树上依偎着的人。


       一个是白发,一个是金发。




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在结尾希望所有人都能尊重色盲,尊重残疾人——我们都是平等的。☺☺

       愿你们被世界温柔以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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